“嗯?什麼事情?”
孔勝有些不解的看向蘇承。
面對堅城,孔勝心中想了好多種辦法,但無論何種辦法恐怕也得死傷慘重。
“孔將軍,這雞籠城內是誰掌管着?”
“額,看樣子應該是倭寇。”
之前孔勝去叫陣過,結果對方几哇亂叫一番,他壓根聽不懂。
“既然是倭寇,那麼城內的百姓會不會恨他們?”
“額,這個不好說,畢竟如果倭寇對裏面百姓好一點,百姓還是很容易滿足的。”
孔勝這話完全是實話,他也是普通人出身,對於百姓的想法他還是知道的。
百姓不關心誰當皇帝,不關心誰當大官,他們關心的是自己能喫飽飯嗎?能得到公平的對待就足夠了。
甚至你當官,你有特權,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百姓是最容易滿足的一羣人,同樣若是逼他們沒法活了,那麼也是力量最大的一羣人。
畢竟都拿出拼命的勇氣了,自然會爆發出不一樣的力量。
而天天錦衣玉食的人怎麼會想着死?想着拼命?
蘇承聽到孔勝這話,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
他倒是沒想到孔勝還能有如此見解。
想到對方的出身,他也是明白了起來。
“孔將軍說的沒錯,但我知道的是城內的百姓過得並不好,他們成了倭寇的奴隸,咱們這裏面既有從裏面逃出來的百姓。”
“蘇大人是想跟裏面裏應外合?”
聽到蘇承如此關心城內的百姓情況,孔勝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裏應外合之計。
“沒錯,不過不止是裏應外合這麼簡單,我還準備在左側挖一道通道,然後趁其不備直接一舉拿下。”
蘇承的這話讓孔勝瞪大了眼睛。
他打仗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要挖地道的。
“蘇大人,這樣豈不是要浪費很多時間?”
“時間雖然久一點,但同樣的咱們的將士可以活命,比起咱們將士的生命來說,時間就不算什麼了。”
“而且這些人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護城河,所以我纔會想到從地下來,但凡他們建護城河,我的這條計策也不會生效。”
“明日還要麻煩孔將軍前去叫陣,記住,只是叫陣讓對方麻木便可。”
孔勝不知道蘇承這是何意,但還是按照蘇承說的去執行。
一連七天,城牆上的倭寇已經麻木了,任由孔勝帶人挑釁,他們就是無動於衷。
見到如此一幕,孔勝直接回去找蘇承稟報。
“蘇大人,咱們這一招已經不管用了,都喊破喉嚨了,對方就是不冒頭了,連搭理都不搭理咱們。”
“不急!你帶人好好下去睡覺,接下來的幾天裏是咱們決勝負的時候時候了。”
蘇承這話讓孔勝大爲不解。
“白天回去睡覺?晚上偷襲?”
“不,晚上我有晚上的計劃,孔將軍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好好休息便可。”
孔勝不知道蘇承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可想到跟對方的賭約,還是照做了。
在孔勝去休息後,蘇承揉了揉眉心。
這段時間都是他一個人來統攬全局,着實身心俱疲。
想到現在的情況,他忽然明白人才的重要性。
但想想黃田仁的年齡,能跟他來琉球已經是勞苦功高了,再加上黃田仁教的他的那些東西,他心中已經把黃田仁當成師父了。
“報!”
蘇承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進來的士兵,淡淡的道:“講!”
“大人,已經挖通了,已經能到雞籠城內,但我們沒敢繼續挖,怕暴露!”
聽到這話,蘇承大喜。
“好好好,傳令下去,把那裏加固一下,讓人全部撤回。”
當天夜裏,蘇承親自帶人擊鼓準備發起進攻。
孔勝見到蘇承讓一衆將士人手三個稻草人,稻草人還穿着粗布衣服,有些不解這是何意。
“蘇大人,這些東西就是累贅,咱們是攻城,這些東西有何用?”
“孔將軍,誰跟你說今晚要攻城的?”
望着蘇承那笑呵呵的模樣,孔勝一時間有些懵。
“不攻城讓將士們一會擊鼓準備是做什麼?”
“佯攻,懂嗎?”
聽到佯攻二字,孔勝眯着眼更是不解。
“既然是佯攻,爲何要用稻草人,直接遠處吶喊不是更好?”
“一會孔將軍便知道了,總之今夜過後對方便會開始睡不好覺了。”
蘇承說完這話,便直接讓衆人做好準備。
孔勝在一旁聽着,同時心中不斷的分析。
“孔將軍,一會找人擂鼓,然後你來指揮,記住,只需要進入對方弓箭射程之內便可,一切準備好之後,讓將士們躲在稻草人身後,同時用木盾擋住,以免受傷,明白嗎?”
這一次孔勝已經明白蘇承要做什麼了。
同時他想到七天前蘇承只是讓人制作木盾,卻不讓人制作箭。
那個時候他還不服氣的要跟蘇承打賭,若是攻城沒有弓箭壓制,損失將是慘重。
可換來的是蘇承跟他的保證。
保證不用製造,對方會給他們送過來。
當時的送過來他還不明所以,甚至感覺蘇承就是故作神祕。
可今天見到如此一幕,孔勝心中除了佩服還有驚駭。
他忽然感覺之前蘇承剿滅山匪的那些記錄絕對是沒有絲毫摻假的。
同樣的,他感覺那些記錄上面對於蘇承的描述已經是極力壓制了。
這段時間他跟在蘇承身旁簡直受益良多。
第一次明白打仗不止是正面衝鋒,不止是側面偷襲,還可以用火,用水,甚至可以圍困,不費一兵一卒讓對方主動前來投降。
見到一衆將士準備完畢。
孔勝第一次對着蘇承深深的拜了下去。
這一拜讓蘇承都是始料未及。
“孔將軍這是作何?”
“蘇大人,孔某一生征戰,從未服過誰,但今天孔某徹底拜服,之前咱們的賭約,無論有無將士傷亡,孔某將全力配合蘇大人,絕不會善做主張。”
蘇承聽到孔勝這話,不但沒有高興之意,反而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混賬!”
“你可知道我跟你之所以打賭是爲了什麼嗎?”
“若是單純的讓你對我拜服,我何須如此?”
孔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蘇承爲何會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