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權敬梓在南美中部,權正就放話出去說替他徵選妻子,連名單都擬定好了。只是她和男人到底是結了婚的,權正這做派難免讓人厭惡。
而讓席南柒在意的是,林詩妘也在。
她並非是什麼不能容人的人,當初在靳城林詩妘的確挑釁到了她頭上。席南柒是恩怨分明的人,林詩妘想要陷害她,還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顧朝,不用商量了,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去非洲。”
“......”
顧朝猶如接到一個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傻了。
不是吧權總,我就只是提那麼一句,你再寵妻也不至於爲了不相干的人衝我發脾氣啊。
顧朝還想做最後的掙扎,“權總,我看你和少夫人可以很快離開南美,那麼你們的婚禮是不是該辦起來了”
“......”席南柒在一邊看的很是無語。
這騷操作是誰教顧朝的轉移注意可還行。
“最多是權正安排的,你當時在中部不知道也是正常。”這會她倒是很明事理。
她知道權敬梓不會順着權正的意思真去徵選什麼夫人。那會在遊輪上,要是權敬梓妥協,送入房中的上百女人就沒有被保鏢扛着丟出去的場景了。
說起來,還是權正想左右男人的思想,逼迫他順從而已。
“你不是說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嗎,那這件事就和我們無關。你已經有我了,也不能再娶。”席南柒這番話說的一本正經。
雖然沒有求婚也沒有領證,她和權敬梓之間少了好幾步。可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可以逾越這些東西。
權正要徵選夫人,那就留給他自己吧。
“還是少夫人說的對。”狗腿顧朝再一次馬屁不及地吹噓。
話音剛落,他就再次接到男人冷刃般的目光。本想噤聲,卻又想起還有事沒說完,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道,“對了權總,權老爺說想見少夫人一面,就他們兩個人。”
權正要見她
這次他又想搞什麼鬼
難道他恢復了意識,還有事沒交代完
“來傳話的保鏢還說......說少夫人如果能來見他,就把權總你母親的遺體送去火化。”
“......”
她就知道,權正沒這麼好心。他到最後還是想逼迫權敬梓妥協。
權夏的遺體被冰封了這麼久,應該早點入土爲安。權敬梓一直隱忍到現在,被權正利用過多少次,都到這時候了他還想着和自己的親外孫做交易。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席南柒下意識朝權敬梓看去,只見他的面色陰沉,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勢頭。
被權正利用了這麼久,替他出生入死這麼多次。哪怕權正對他有一點親人憐憫也好,可老人施捨給權敬梓的情分,卻像是在打發乞丐。
到底是什麼事情把權正逼瘋成現在這樣。
又是什麼仇恨,讓他對自己心愛女兒唯一的血脈痛下殺手。
“我去。”席南柒幾乎是立刻回答。
權敬梓不能做的事,並不代表她不能做。他可以顧及權正是親人沒法狠下心,可她和權正之間,隔着仇恨,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
是不是有一天權敬梓就這麼被權正逼瘋。
他會活成權正的樣子......
“阿柒。”男人似乎對她的決定很是不悅。
“沒關係的,我都陪你來了南美,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會怕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麼。”席南柒語氣輕鬆,倒是真沒把權正放眼裏。
權正發狂失心瘋的時候她都在場,他對自己已經構不成威脅。
這一次,她只想護住權敬梓。
她的阿敬護了她這麼久,這次也應該,換個位置了吧。
權敬梓沒再答話,薄脣抿得很死。他偏過臉衝顧朝吩咐,“帶保鏢把權家上下圍起來,要是權正敢動阿柒一根汗毛,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顧朝聞聲,弱弱地應了聲。
接着就是火速離開現場。
席南柒走上前,倒是輕笑出聲,“你生氣的樣子還真不多見,說實話挺嚇人的。”
“......”男人不語,黑瞳緊盯住她。
席南柒知道他是不高興自己自作主張答應權正的請求。可是怎麼辦呢,她也很想替她的男人做些事情啊。
哪怕,她的能力和權敬梓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可她也想勇敢一次。
至少,她已經成長了,也成熟了。
她的阿敬之前過得太苦了。她就想讓他遠離這裏,清除掉那些不好的回憶,讓他只記得那些好的事。
“你不會是真要和我生氣吧”他們在一起這麼久,權敬梓極少發脾氣。換而言之,他對自己從來沒有脾氣。
因爲那個會怯弱的人是他,想卑微的人也是他。
他一直都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很低......
男人只是盯着她,直到席南柒拉過他的手,討好般搖了搖,“好啦,就只是見一面而已。他又不會真把我吃了。”
事到如今權正還想對她動手的話,那他也太不自量力了。
“阿柒,你不用這麼做。”不管是爲了權正,還是爲了他,都不值得。
席、權兩家是本翻不完的舊賬。而席南柒,是這場災禍的受害者,她不需要做這麼多。
席南柒笑了笑,主動環住男人的腰,將頭靠在男人胸口。
一聲一聲,權敬梓的心跳就像是撞擊在她心上。
“那就等回靳城,你再好好補償我吧。把我一個人丟在愛丁堡一年,又裝模作樣地不管我讓我死心。權敬梓,你很過分。”
她的話纔剛說完,男人身體就開始僵硬。
席南柒口頭威脅得更加得寸進尺,“我罰你,一輩子都不許再離開我,一輩子都忠於我。”
好半天,就在她以爲得不到男人答覆時,權敬梓出聲了。
他對自己毫無例外都是縱容,就好像她無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男人都會包容她。他這一生的好脾氣全都給了自己,無一遺漏。
席南柒去了權家。那晚男人威脅她在天台的一幕至今印象還格外深刻。
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又有誰甘願以死作爲結束。
權正這一生虧欠的人太多了,他甚至沒臉去見死去的妻房和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