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都彼此犟着不說,那她這個做姑姑的也要創造機會纔是。
他們的感情可是自己一路看着過來的,不要到最後像她一樣,什麼都沒得到,什麼都失去個乾淨。
晚餐是傅東陽掌廚,君亦歌打下手。
席南柒不是很清楚君亦歌夫婦的關係,可從目前來看,兩人相處得好像還不錯。
普通夫婦不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嗎,就算是君亦歌和傅東陽的生活,也離不開柴米油鹽。而這恰恰是席南柒最喜歡的地方。
她以前幻想着,就算沒有大房子,就算沒有富可敵國的身家,兩個人相愛那又有什麼關係。
席南柒悄無聲息地站在推門後,看着君亦歌夫婦和樂融融的樣子,微微一笑。而隨後,她就聽到門鈴聲。
是權敬梓來了。
“南柒,可以幫忙開下門嗎,估計是阿敬來了。”君亦歌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
席南柒應了聲,接着有些艱難地走過去。
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權敬梓,可君亦歌卻提早給他們創造了機會。
席南柒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她躲不掉。
開門只看見權敬梓一人,席南柒咬脣,側過身讓權敬梓入內。
淡薄又疏離的態度,男人黑眸不變,卻在席南柒轉身時一把拉過她的手。
就算席南柒知道了那些所謂真相,他的阿柒也不能用這種眼神看他。
他不怕席南柒鬧,他怕的是席南柒至始至終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他不想席南柒委屈自己。
她不在自己面前發泄,可每到晚上卻哭得比誰都要傷心。
席南柒被男人逼到鞋櫃上,見無路可退,不安地咬脣,雙眸躲避似的不敢對上權敬梓的眼。
“阿柒。”男人低低淺淺喚了她一聲。
席南柒不安,只是咬脣。
君亦歌恰好從廚房端了菜出來,見權敬梓和席南柒在玄關口,不由得揚聲道,“可以開飯了,過來吧。”
到底比權敬梓年長,君亦歌知道席南柒現在需要充分的時間給她消化。
誰都不能逼席南柒,權敬梓也是。
席南柒聞言,如遇大赦,從男人的臂彎下逃出,躲閃不及地來到正廳。
沒人察覺到男人眸底一閃而過的神傷。
像這樣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機會少之又少,加上權敬梓冷淡的性子,和誰都熟絡不起來。爲此早些年君亦歌還擔心,他這樣下去會不會自閉。
還好,權敬梓來到了席南柒身邊,他不會再過上之前的生活。
傅東陽是對誰都自來熟的人,加上在場沒外人,說話也格外恣意。
“南柒,你和敬梓在一起,我們長輩很高興。”也不知道傅東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就在席南柒和權敬梓鬧彆扭的時候說這種話。
君亦歌聽了擰眉,桌下的腳猛地朝傅東陽踢去,毫不留情。
男人喫痛,面上卻雲淡風輕,繼續維持他一貫的笑容。
席南柒扒了口飯,咀嚼了好幾十口。
“聽說度假村的案子順利解決,那麼項目也可以繼續動工,也不枉費我投資那麼多下去。”傅東陽自說自話,脣角揚起慶幸的笑容。
飯席上除了傅東陽談起生意,君亦歌偶爾附和幾句之外,聽不到其他聲音。
君亦歌見狀,心底不免一沉。
這種狀況比她想象得還要糟糕。
是她一直看錯了,席南柒這種性子,怎麼會輕易原諒,又或者是輕易放下。
一頓飯,每個人都各懷心思,結束得不了了之。
飯後,席南柒主動幫君亦歌收拾,卻是躲進了廚房。
“她看上去好像很怕你。”傅東陽見席南柒頗有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從酒櫃上拿了兩個高腳杯。
雖說是調侃,可傅東陽的話卻是沒說錯。
比起之前,席南柒現在的態度讓人咋舌。不是相愛的兩人麼,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權敬梓陰鶩地睨了眼面前這個姑父,薄脣緊抿。
不得不說,若要從權敬梓這悶葫蘆嘴裏聽到些什麼,怕是難如登天。
這麼多年了,權敬梓一貫如此,也虧得傅東陽早已見怪不怪。
他本是想給權敬梓支招,卻發現要開口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的事尚且亂作一團,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指點別人。
不過是彼此彼此。
傅東陽開了瓶珍藏的朗臺,倒了一杯遞給權敬梓。
男人遲疑,沒有立馬接。
“反正有助理來接你,怕什麼。”傅東陽倒是說得輕鬆異常。
男人這才接過他遞來的酒。
這纔像樣,以前那麼冷漠的人,有一天還不是要敗在一個情字上面。其實仔細想想,他和權敬梓沒什麼不同。
只是權敬梓得到過席南柒的真心,而他呢,恐怕君亦歌這輩子都不會把真心交給他了。
朗臺性烈,權敬梓一口悶了下去,劍眉擰成一條線。
傅東陽見狀,笑得痞氣異常。
他見過這麼多人喝酒,卻沒人喝得像權敬梓這樣兇,直接悶,倒是他能做出來的。
君亦歌和席南柒從廚房走出就看到酒櫃前的兩男人。
傅東陽平時應酬多了,酒局向來來者不拒,酒量自然不用說。可權敬梓,據席南柒所知,他很少碰酒。
“傅東陽,你在做什麼”君亦歌不悅朝他們走去。
他是瘋了嗎,明知道那酒有多烈,還灌權敬梓喝下去,是存心不拆臺不舒服是麼。
君亦歌平時也沒少對自己疾言厲色,傅東陽早已習慣,男人絕美的脣上揚,高腳杯在手中搖曳,“阿亦,我這可是做了一件好事。”
沒君亦歌想得那麼不堪。
君亦歌瞪他,目光有些心疼拿過權敬梓手中的酒杯,“不早了,你和南柒早些回去吧。”
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權敬梓會落得借酒消愁的境地。
他是權敬梓,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是權夏的驕傲,怎麼能這樣
“南柒,你來扶他一下好嗎”君亦歌目光央求。
她是真拿權敬梓和席南柒沒法了,既然是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