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生意
早上九點三十六分, 華國邊境地區發生一起巨大爆炸案件, 案發地點爲禁毒所後的一處被查封的制酒廠。
案發現場有警察三人,無一生還。
如果仔細翻看他們的履歷會發現,這三人全部與32案件有關。
也就是說,這場來自毒販的喪心病狂的報復還在繼續。
消息傳到州市,引起巨大震動。
這三個人全部都是由原先的緝毒大隊調過去處理南城禁毒大案, 如今卻被人用生命爲代價對華國警方發起又一輪巨大挑戰
州市禁毒支隊內, 易諾緊繃着神色換上一身警服, 確認衣着整齊後, 敲開了局長的辦公室門。
“報告局長,我要求調往南城”
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辦公室裏, 男人臉上的堅毅讓人無法拒絕。
“易諾,你本應該避嫌。”
“戰友戰死在自己崗位,而我這個曾經的隊長卻躲在後面偏安一隅,抱歉局長, 我做不到, 我易諾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那些逍遙法外的毒販繩之以法,以祭戰友的亡靈。”
說到最後, 易諾忍不住回想起監控裏見到的最後一幕。
他的戰友壓制住那些反抗的毒販, 哪怕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哪怕滿口滿臉的鮮血, 也要朝着太陽昇起的地方, 眼裏都是希冀的光芒。
他們希望罪惡歸於塵埃, 希望陽光曬滿大地,希望那些罪惡之源從此不再危害人間,希望每一個他們用生命守護的人能夠平安喜樂。
可惜,他們做不到了,但是他們相信,還會有更多的人會替上他們,繼續這份未完結的事業。
這些人當中,必須有他易諾的名字。
一場玉石俱焚的爆炸案就在玉宜眼皮底下發生,這對於玉宜來說,是忍無可忍的。
掛斷電話,她便讓人調轉車頭,朝着爆炸地點駛去。
後座的嚴蕾顯然也知道了什麼,之前軟弱的神情不再,眼底被厚重的神色取代:“我能做什麼”
玉宜抿了抿脣,“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出面,所以接下來你可能會很忙,但是這些事只能靠你了,嚴蕾,不要讓我失望。”
你畢竟是驕傲強大的皇太女,我相信你的能力。
車輛在高速出口停下,嚴蕾點了點頭,隨後便下了車。
爆炸現場已經被封鎖,但是從爆破程度來看,這顯然是預謀已久。
酒廠的大火剛剛被撲滅,此刻還在冒着黑煙,空氣中飄着汽油酒精焚燒的味道。
現場的警察將爆炸前的監控資料遞給玉宜,畫面不長,大概只有十幾分鍾。
但是這十幾分鍾內清楚地記錄了逃跑的毒販故意將追捕警察引到這兒,隨後兩方對戰的場面。
兩方膠着,毒販仗着人數優勢一時間隱隱站了上風,三位警察滿身是血,目眥欲裂之際,突然酒廠外面響起巨大爆炸聲,酒廠外的酒精被點燃,隨後火勢順着不知什麼時候倒在地上的汽酒一路蔓延,速度之快幾乎讓人來不及做出應對。
毒販想跑,卻被暴起的警察拖着,最後一聲爆炸之後,無數碎片塵埃衝向屏幕,似要將人捲入其中。
玉宜關掉視頻,眼底有些澀意。
過了許久,她纔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州市的號碼:
“我申請將一個人調過來。”
“除了他,沒人更有資格能讓32案件所有英魂安息。”
原野上風聲颯颯,像是交織着不甘與憤怒的怒吼。
制酒廠爆炸的消息自然第一時間被陸堯知曉,前座的阿達看不出陸堯的態度如何,只能垂首等待。
這或許就是他與李赫不一樣的地方,李赫有着無知無畏的赤誠,所以在陸堯面前更多了一份底氣,正是這份底氣讓陸堯信任他。
哪怕阿達替代了他的位置,但是他心裏還是清楚,自己一輩子都比不上李赫在陸堯那兒的信任。
陸堯聽完阿達的彙報,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直到車子過了邊境,他才嗤笑:“不管過了多久,蠢貨依舊是蠢貨。”
阿達詫異地擡頭,難以置信於陸堯的這份刻薄。
“陸爺,您的意思是”
陸堯好整以暇地想去撥弄佛珠,卻摸了個空,臉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瞬間冷淡下去。
“阿達,你覺得我能不能和華國政府對上”
阿達有些遲疑。
“卡魯自視甚高,但實際上卻只是個連我都對付不了的一個小組織,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去挑釁一個大國威嚴。”
“陸爺。”阿達嚥了口唾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堯卻不再多言,輕描淡寫地看了眼阿達,卻又讓他驚出了滿頭汗。
易諾的調令很快下來,出發之前,易老爺子將他叫到了書房。
“你這次的調令是玉宜的意思。”
易諾自然知道,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背景,就連易老爺子怕都不知道。
“你還記得你當初要進軍校,我怎麼對你說的嗎”
“橫刀立馬,保家衛國。”
易老爺子笑了,頭上的白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可惜這個家拖累你了。”
易諾目不斜視地盯着面前的一柄:“易諾保的從不是自己的小家,而是國家的大家”
“不愧是我的孫子,易諾,南城局勢遠比你想象的更加險惡,無論是誰在牽絆你,都不要忘了,你的保家衛國。”
t國境內。
近來安分的很的葛洪孝就在這兒的一處賭場。
“葛爺,有人對我們的貨感興趣。”
“可靠嗎”
“應該是可靠的,來人是個歐洲大小姐,和我們沒有衝突。”
“先讓老二去會會。”
嚴蕾站在賭場七樓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這座不夜的。
“大小姐,那頭已經給迴應了。”
“繼續交涉。”嚴蕾轉身,一身黑色連身褲將她的曲線勾勒完全,一貫清淡妝容的臉上此刻豔麗異常。
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怕是沒人敢認。
李赫推門進來,面露驚訝。
“還能認得出我嗎”
李赫誠實地搖頭:“要不是知道是夫人您,我可能會把您當成另一個人。”
嚴蕾笑了笑,身體陷進寬大的沙發裏,“那個人是誰”
“吳大小姐,吳可雪。”
這倒讓她想起了易諾,因此也生出了幾分興致:“她有我漂亮嗎”
李赫實話實說:“單容貌來說,吳大小姐比不上您一半,但是您身上的野性卻也比不上吳大小姐。”
難得遇到個敢說實話的,嚴蕾不由多問了幾句:“野性”
“正是。”李赫想起那些傳言,便據實轉述:“吳大小姐自小喪母,她父親便用狼奶餵養,還聽說,她是和野狼一起長大,”
“可惜這麼個人物,最後還是沒能跳出父輩的桎梏,但是我和她不一樣。”
李赫笑了笑,不再多說。
自然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千嬌百寵長大的皇太女,一個是看似自由實則處處受制的狼女。
嚴蕾做事不在乎後果,這是李赫得知她居然到了t國時的第一反應,如此肆意,可見她骨子裏就是極有底氣的,哪怕再怎麼隱藏,那股天生驕傲也藏不住。
“可是夫人,您到底要做什麼”
“我要確認一件事。”
說話間,房門再次被敲響。
嚴蕾擡了擡下巴,示意李赫去開門。
“大小姐,葛家二爺想見見您。”
嚴蕾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藍色美瞳戴上,這才起身:“你帶路吧。”
賭場八樓人很少,李赫不方便露面,嚴蕾便帶了他手下的幾個人進了包間。
葛老二見到嚴蕾的瞬間眼睛就發光了,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劣根性,葛老二的劣根就是好色。
嚴蕾自然沒少見過這些人,也沒少料理過這些人。
“大小姐,初次見面。”說着,那葛老二便伸出了手。
嚴蕾看都沒看,轉身落座。
葛老二也沒覺得丟臉,這樣的美人他這輩子都沒見過,此刻早已丟了魂,眼珠子恨不得黏到嚴蕾身上。
嚴蕾身後的人先開了口:“葛二爺,我家大小姐是來和你談生意的,該有的分寸你還是注意了。”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葛老二端起面前的酒杯,眼睛裏露出思忖的光芒。
“葛二爺,我家大小姐的意思早就轉達你們了,可你們一直猶猶豫豫,到底是幾個意思”
“嗨。”葛老二做惱恨狀:“這不是我那大哥,我大哥這輩子就謹小慎微,您放心,我回去就催。”
嚴蕾輕輕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那就多謝葛二爺了。”
“哪裏哪裏,不過大小姐難得來這兒一次,葛老二也應該儘儘這地主之誼,就是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賞臉了。”
嚴蕾放下酒杯,臉上笑容不減:“那就多謝葛二爺了。不過嘛,葛二爺也知道,我這次來主要還是談生意,要是生意不成,我也沒那麼多心思,您說對不對。”
“對對對,大小姐放心,有我葛老二作保,一定不會讓大小姐失望。”
“既然葛二爺這麼說了,那就多勞葛二爺費心了。”說着,嚴蕾再度拿起酒杯,輕輕碰了下葛老二的杯子,然後端起來淺淺抿了一口。
“不費心不費心,能幫到大小姐是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