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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心境

    5 心境

    “陸遙, 這是我親手釣上來的大龍蝦, 你快嚐嚐。”

    嚴蕾話音落下,餐桌盡頭的嚴沉海便輕咳一聲,語氣有些喫味:“蕾蕾, 爺爺沒有嗎”

    “不行,爺爺你膽固醇高不能喫, 多喫點芹菜吧。”

    嚴蕾站在椅子上, 手持着一雙公筷將在座兩人的伙食安排得明明白白。

    嚴沉海低頭看了看骨瓷碟裏的水煮芹菜,再將視線挪到右手邊碟子裏的大龍蝦, 頓覺自己心口被氣得有點疼。

    偏偏嚴蕾這小冤家還眨着大眼睛盯着他:“爺爺,你以前教育蕾蕾的時候可說了, 不能挑食。”

    見嚴蕾的注意力放到了嚴沉海身上,陸遙才戴上手套剝起龍蝦殼。

    紅白相間的蝦肉足足有一手掌那麼長, 陸遙剛準備直接往嘴邊送, 卻被嚴蕾半路截胡:“要蘸醋, 我來幫你。”

    嚴蕾執着筷子費勁地夾起蝦肉,扔進醋碟了蘸了蘸,再想夾起時卻辦不到了,筷子戳了幾下後便選擇直接上手。

    “啊,張嘴。”

    陸遙有些退讓,但後退的速度慢了點,就被嚴蕾糊了一嘴的蝦肉。

    投喂成功的嚴蕾樂呵呵地拍拍手, 眯着笑眼看着陸遙鼓着腮幫子費力地嚼着蝦肉。

    這畫面看得嚴沉海越發胃疼, 草草解決了盤子裏的兔食後便起身上樓了。

    用完晚飯, 嚴蕾牽着陸遙的手就往樓上衝:“陪我玩。”

    說是讓陸遙陪她玩,但是兩個人剛走到樓梯口,就有阿姨上來提醒嚴蕾,晚上還有芭蕾課要上。

    “今天請假。”

    阿姨聞言欲言又止地提醒:“小小姐,你已經請了一個月的假了。”

    “那就再請着。”

    “蕾蕾。”

    陸遙念出這兩個字時自己也是一愣,這麼親密的稱呼在出口的那一瞬間依舊是那麼自然,彷彿中間空白的三年只是三天。偏偏嚴蕾絲毫不覺得不對,繼續牽着陸遙的手蹦跳着上樓梯。

    然而兩個人剛上了二樓就看見嚴沉海站在門口,嚴蕾本想忽視,轉身離開時聽到了嚴沉海無奈地提醒:“蕾蕾,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怎麼答應我的”

    話音落下,嚴蕾停下了腳步,牽着陸遙的手也慢慢鬆開,書房關門聲傳來,提醒着她嚴沉海不會再多說了,但是嚴蕾卻還是沒有繼續往前走。

    陸遙的手也徹底被放下,失去了支撐自然垂回了主人身側。

    “陸遙,我先去練舞,你等我回來。”

    說這話的時候,嚴蕾的眼睛死死盯着陸遙,好像只要陸遙離開她的視線便會就此失蹤一樣。

    “好,我等你。”

    嚴蕾等來了陸遙的回答,頓時笑逐顏開,已經長開了的桃花眼彎成了水波,帶雨桃花般的嬌豔。

    直到嚴蕾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陸遙才邁開步伐朝着自己房間走去。

    門一關上,陸遙便再也忍不住地屈膝蹲下,冷汗從額角大顆大顆的掉落,暈染在地毯上。

    手心攤開,手掌心的紋路錯亂,指甲深陷的地方已經滲出了血珠。

    房間裏的日光燈將黑夜的暗驅逐地無所遁形,陸遙再擡眼時,眼底的紅血絲凌亂。

    不知過了多久,陸遙才壓下心頭的暴虐,僵硬地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清涼的水流過溫熱的掌心,血液和着汗液刺激着幾處細微的傷口,可他卻好像不怕疼似的拿起一邊的洗手液。

    剛剛嚴蕾牽着他右手時,沒有人知道有一片銀葉子已經藏在了他左手掌心,三年的非人訓練讓他從見到嚴蕾的那一刻開始,心裏就不受控制地升起了瘋狂的毀滅欲。

    嚴蕾對他的每一次觸碰,都在挑戰他的忍受極限。

    如果不是那個保鏢自作主張給他打了一槍麻醉針的話,嚴蕾現在可能已經受傷了。

    想起自己在車上醒來時,嚴蕾就靠在他身上,女孩子特有的氣息似乎依舊殘留在自己身上,陸遙心裏再次升起控制不住的暴躁,手握成拳狠狠砸在洗手池裏,堅硬的大理石震動了下,更多的鮮血在水中散開。

    舞蹈室裏,嚴蕾心不在焉地跟着老師練動作。

    一對一教學的老師哪裏發現不了嚴蕾的心不在焉,只是想起之前幾次無功而返的“告狀”,她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嚴蕾在舞蹈方面真的很有天分,不誇張地說,嚴蕾是她帶的最有天賦的一個孩子,明明起步晚,練習時間也不多,但是卻從沒出現過跟不上的情況。

    舞者除了身體條件要好外,還有那一份悟性,可能是遺傳了父母的良好基因吧,嚴蕾在編舞和美學方面的天分簡直驚豔。

    當初她第一次佈置她編舞任務時並沒有抱太多的期望,但是嚴蕾交上來的作業卻是讓她震撼。

    她實在難以置信,一個僅僅七歲的孩子能夠跳出那麼有感染力的自創舞蹈,每一個舞步在她那兒都好像活了一般。

    可惜的是,這麼有天分的小女孩,天生就是爲舞臺而生的嚴蕾絲毫不在乎她的天分。作爲老師,她曾試圖向嚴蕾解釋她的天分,可惜那時嚴蕾的答覆讓她完全無法反駁。

    她說,“老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和追求,但是我沒有將天分發揮出來的義務,也沒有對舞蹈的追求,如果您不願意教我了,我不會勉強您。”

    初初聽到這句話,作爲獲獎無數的舞者的她是憤怒的,更是痛心的,但是當她抱着一腔憤怒打電話給嚴蕾母親時,對方冷靜地回覆讓她意識到,嚴蕾這個小孩子看得比她大人要透徹得多。

    嚴蕾不喜歡跳舞嗎不盡然,如果她不喜歡,何必要來學舞,但是她卻又輕輕鬆鬆地就放棄了自己的天分。

    原因很簡答,就像她自己說得那樣,她有自己的職責。

    她是嚴家獨孫,儘管嚴珂是用玩笑的口吻說出自己生下嚴蕾就是爲了擺脫繼承權,但是事實上,這的的確確就是一場交易。

    嚴珂用嚴蕾向嚴沉海換來了下半輩子的自由,她追求舞蹈追求愛情追求自由,所以放棄了整個嚴氏傳媒帝國時,最起碼主動權是在她自己手上。

    而嚴蕾從出生開始就是繼承人,除非嚴沉海改變意願,否則她永遠都是繼承人,日後的接班人,而嚴沉海爲了護住整個嚴家,那就不可能改變意願。

    想明白了這一切的她終於明白,嚴蕾儘管年幼,但卻早已做出了取捨。

    這個小女孩只是看着胡鬧任性而已。

    不過儘管如此,她每次來練舞都是認真投入的,絕不會像今晚這樣魂不守舍。

    考試扶起又一次沒掛住腿的嚴蕾,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麼讓嚴蕾這般心不在焉。

    舞蹈課結束後,嚴蕾一反常態地抱住老師胳膊,瞳仁裏的水光帶着點點期待:“老師,我能再請點假嗎”

    本該動怒的她卻再沒壓住自己的好奇,“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訓練結束了嗎”

    嚴蕾低下頭,支支吾吾了幾句,“可是陸遙回來了,我想讓他多陪陪我。”

    “陸遙”舞蹈老師想起嚴珂和自己喝下午茶時提過的男孩名字,心底生出了一個荒唐的猜測,但又因着它實在太過荒唐讓自嘲一笑。

    “你可以讓他過來看你練習”

    嚴蕾呆了呆,水樣眸子定住的神情太過於呆萌,老師沒忍住掐了掐她的蘋果肌,“你跳得那麼好,剛好展示給他看。”

    晚間,陸遙正靠在牀頭看着一本哲學書,剛洗過澡的溼發搭在額間,顯得乖巧溫和。

    門外突然傳來急切地敲門聲,陸遙皺了皺眉,起身打開門,嚴蕾趁機從他胳膊下鑽進來,邊往裏跑邊指揮他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