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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火鍋

    在女醫生的熱情招待下,嚴蕾他們坐在幾張凳子拼起來的桌子邊吃了午飯。

    米飯還帶着糊鍋的香味,唯一的葷菜是家養雞生的雞蛋,簡單炒了炒,還放了不少水纔剛剛湊滿一盤。

    本來女醫生還想給嚴蕾他們殺只母雞,就在他們勸說無效,緝毒隊友都要放棄阻攔了,一直沉默不言的郭輝突然開口:“要不喫雞蛋吧,我們以後還來呢,把雞吃了以後怎麼辦”

    女醫生拍了拍手,臉上是驚喜的神色:“你們還來嗎”

    嚴蕾鄭重點頭,“一定會再來,就算不是我們,也會是別人。”

    得了嚴蕾的承諾,女醫生抹了抹眼角,朝着雞棚走去。

    雞棚也很簡陋,幾大塊不成型的磚塊壘出雛形,鋪上稻草和塑料紙,女醫生從邊上的草窩裏掏了掏,幾顆尚且熱乎的雞蛋便被她揣到了懷裏。

    悶不吭聲的郭輝已經給土竈生起了火,火光映照着他的側臉,襯得他越發沉默。

    林可拽了拽嚴蕾的袖子,和她咬起了耳朵:“郭輝其實是養子,而且這次下鄉活動,他本來是可以走關係避過去的,但是他卻沒這麼做。”

    “爲什麼”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原生家庭挺複雜的。”

    看着郭輝熟絡地扔柴火,撥火棍,就連調火候大小都能快速上手,以此判斷,他以前絕對做過這些事。

    只是這麼一比,她和林可這兩個女醫生就顯得嬌滴滴不經事了,嚴蕾哪裏會允許自己拖後腿,但是她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點數的,便主動接手了洗菜的任務。

    捧着一簸箕地裏薅來的黃花菜走到井水邊的水缸旁,用水缸上的鐵鏟敲開了上面的冰塊。

    冰涼的井水凍得雙手通紅,嚴蕾搓了下手,自我打氣一番後纔將手伸到水裏去,只是剛碰到,她的盆就被人端走了。

    端她盆的是一個陌生男人,嘴裏叼着根菸,鬍子拉碴的臉上是掩飾不了的桀驁硬挺:“小姑娘就別碰冷水,回屋待着去。”

    嚴蕾抿了抿脣,雖然不喜歡他的話,但是也沒有多說。

    她難得想勤快,但既然有人搶這份活計,那她自然樂得輕鬆。

    臨走前最後掃了眼蹲在水缸邊的男人,注意到他只穿了件皮夾克,身高最起碼一米八以上,身材也是屬於力量型。

    再一次轉身離開,男人慵懶的聲音傳來:“我叫易諾,記住了。”

    嚴蕾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名字莫名耳熟,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回屋等了會兒之後,她也沒見男人把菜送進來,林可理好了蔥蒜,就要出去洗,嚴蕾上前接了下來:“我去吧。”

    出去的時候,易諾正坐在井上抽菸,長腿伸展,見嚴蕾出來便隨手掐滅了煙,踢了踢腳邊的簸箕:“端進去吧。”

    嚴蕾將蔥蒜交到他手上,看着他再次蹲下,勾着葫蘆瓢倒水,嚴蕾這次認真打量了他一番,自然注意到了他食指上的老繭。

    左右兩手都有,那他應該是個雙槍手。

    地上的男人咬着沒燃的菸頭哼哼:“看入迷了”

    “你是誰”

    易諾笑了聲,吊兒郎當道:“易諾啊,不是告訴你了,小小年紀就老年癡呆了”

    嚴蕾接過他手裏的蔥蒜,轉身回了屋。

    被她丟在身後的男人再次點燃煙,嗤笑了聲:“小丫頭還挺烈。”

    接下來嚴蕾又端了幾次菜出來讓他洗,男人照單全收,只是最後掃了眼已經不怎麼濃烈的炊煙,“你這是要做醃菜還是泡菜啊,人家的庫存都快被你倒騰完了吧。”

    嚴蕾接過洗好的菜,“愛洗不洗。”

    喫完午飯再出來,之前的男人再無蹤影,只留下一地的菸蒂。

    想起男人的名字,嚴蕾再次覺得頭疼。

    易諾,這名字真的是耳熟。

    葛瓦村不大,全村也就幾十戶人家,所以才很容易發生因爲吸毒而喪失所有勞動力的情況。

    因是年節,外面打工的青年已經回來了幾家。

    嚴蕾他們跟着女醫生挨家挨戶去了解情況,除了檢查身體外,還了解到不少其他情況。

    事實上,雖然家裏青壯年都被強制戒菸了,但是總有那麼幾家裏有多年大煙史的老人。

    對於這種情況就很棘手了,老人歲數大了,強制戒菸對他們生理心理都是極大的損害,最開始戒菸的時候,就有幾家老人沒撐過去,猝死的、因爲兒女不讓他們吸毒而氣急攻心一命嗚呼的,甚至一時氣不過而自殺的都不少。

    這些人已經把大煙融進了骨子裏,他們固執且愚昧,聽不進其他的。

    這種情況他們在隨着村長和女醫生帶領下探訪這幾戶人家時,得到了親身感受。那幾家的老人家一聽說醫生來了,當即就用當地的方言咒罵,聲音不大卻尖細,嚴蕾聽不懂,但卻能從語氣裏感受到其中的惡毒。

    最後,他們在老人家人的賠笑下,不得不毫無成效地離開了。

    爲了趕在大雪封路前回去,嚴蕾等人也沒回診所,直接就下了山。

    帶上來的藥品物資全部留在了門診所,輕裝返回自然要快很多,就要到車邊的時候,嚴蕾隱約看到了車旁的男人。

    易諾手裏依舊夾着煙,也依舊沒有點燃,有雪花落在他的短髮,耳尖,尖頭,又隨着身上的熱氣漸漸消融,留下皮夾克上的水滴。

    “易隊。”身後人突如其來地問候驚醒了陷入沉思的嚴蕾。

    易諾點點頭,反手扣了扣車門,示意他開車。

    回去的路上雖然依舊顛簸,但是林可卻不敢再吐槽,反而是小心翼翼地偷瞄麪包車前座的易諾。

    男人身高腿長,一雙軍鞋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一雙長腿岔開,手裏把玩着一個打不着火的打火機。

    林可戳了戳嚴蕾的腰,嘴巴湊到嚴蕾耳邊:“帥吧”

    嚴蕾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一副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

    她不喜歡這種痞帥,大概是同類相斥吧。

    一路沉默,直到快到鎮上,開車的小隊員纔開口,語氣恭敬:“易隊,你這次任務結束了”

    “沒有。”

    語氣裏的生硬嚇到了問話之人,車裏的氣氛更加緊繃了。

    好在有老隊員看情況不對,及時開口解圍:“小張,你上次說的那家火鍋店在哪這天凍死個人,要不我們晚上去喫一頓,既驅寒又過節,易隊你看怎麼樣”

    司機小張忙不迭地點頭應好,就等着易諾點頭了。